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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82章  (第2/2页)
   “因为什么?为了——一个死人?”    她的话,尾音刚落地。    罗敷忽然动了。几乎是瞬间地,随手操起了一旁专用来剖鳊鱼肚子的尖刀、寒光抵上了女人的咽喉。    她说:“我有话要问你。”    不是罗敷的错觉。    她发现,张穗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。和汪工一样,褪去了那层浮夸的壳子,整个人都往下沉。    张穗没有躲,反而走得更近了一步。她咽了口口水,罗敷为了避开、不割伤她,往后让了一寸刀。    而后,女人冷不丁地夺回了那把刀——    罗敷一愣,她似乎联想到什么、没有继续拗着力气犟。    张穗绷直脚尖,把刀踢到了角落里。    “哐啷”一声。    张穗面上还是淡淡地,没有恼:    “你问。”    “这种威胁,没有必要。”    罗敷看向了那支被丢掉,还糊着鞋底印子的刀柄,它委委屈屈地蜷在角落里。    她忽然转过头,直直地盯着张穗:    “你好像知道,我早晚有一天会来找你。”    张穗说:“猜过。”    她抬眼,似笑非笑地:“你到底,想问什么?”    一个身上是土腥味,一个身上是鱼腥味,混合、碰撞,拧作一股。    罗敷的声音幽幽的,像是从地底爬出来一样。    她问:“我一直都不清楚——你多大了?”    张穗挑了一下眉,她往后、靠在渗出裂缝的墙壁上:    “我阿,三十七岁。”    “女人四十,人生如朝露。三十四十,如狼如虎。五十坐地、能吸土。”    她摊开手:“怎么,像不像?”    罗敷说:“像。”    她连表情都有些变了、目光有些混乱,最终停顿在张穗左手的无名指上。    那里,镶着一枚廉价的、银质的戒指。    小石头低调地转朝下、朝掌心内。    但凡一不注意,就会彻底忽略。    罗敷又问她:“结过婚吗?”    张穗的目光跟着罗敷走。她也转过了那枚戒指,拧过来、用衣服下摆擦了擦那颗小石头。    她漫不经心地:    “结过。不过,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。”    张穗拧了把发尾的水,淅沥地滴回地上。    “那时候,依着父母主张。年纪轻轻就嫁了个没钱、又没本事,只会卖死力气,只能去工厂做操作工的男人。”    罗敷紧紧盯着她,像她们初遇时那般、她抛出了同样的问题:    “哪里的厂?”    张穗还是像过去一样,烟在指尖抖。    她还在笑:“南边的厂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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