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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囚爱(2)  (第4/4页)
的世界。    她又一次发现生活还是那样了无趣味,发现自己仍然不知道所追求的为何物。    有时她在清晨醒来,仍无法确定自己身处在哪一天。    她感受不到时间在日日夜夜中的流动,却偏偏能敏感察觉到自己一天天的加速老去。    「林老师,你为什么不去试试踢毽子呢?很多老师都来试过了。」    某天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,夏月又一次来到林双的办公室问道。    她依然是那么充满足以让林双艳羡的活力和朝气。    「不必了,我……早就过了玩这种游戏的年纪了。」    然而,栈桥上围城一圈的人之中,还有两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——夏月本想这么说,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。    同为女性,她清楚年纪的话题是多么敏感。    她也显然早已察觉到了林双那近乎夸张的消极感,只不过于她的阅历,实在难以理解背后的缘故。    她失望地叹了口气,又转身跑向了那个圈子。    林双看着她的背影,看着她快活地跑向她的朋友们。    她看见那个圈子之中,也有自己最爱的弟弟林承——他也是那么兴奋,脸上带着林双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欢喜神情,那种犹如抛却了一切不愉快的记忆、全身心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悠然。    而就在林双办公室正对着的、她的班级教室中,一个女生也正以一种复杂的神情望着窗外踢键子的同学们。    这个女生,无论是谁见到了,都绝不会否认她是个极其标志的美人。    即便她穿着的是肥大的老式校服,掩盖了她真实的身体线条,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那端庄秀美的脸。    白皙的皮肤中透着恰到好处的微红,琼鼻的尖端微微翘起,粉色的小嘴抿成一条线。    她的双眼躲藏在一副银框眼镜后,有些无神,却又多了几分颇有韵味的迷离感。    她的神情总是显得哀婉,彷佛心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悲伤故事。    她有一个美妙的名字,叫做「冉辰」。    她的气质也正如天上的星辰一般高不可攀,冰清而出尘。    她总是寡言少语,几乎不与人打交道,在外人看来显然是一个    只可远观的冷美人。    然而夜幕降临,星辰升起的时刻,却从不属于她。    她从不参与同学们晚间的游戏,总是独自留在教室中,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。    栈桥上的喧哗,对她而言好像只是显得吵闹。    或许在其他人看来,冉辰只是更专注于学习。    可是她的眼神却并没有集中在书本上。    她总是不时回头瞟向窗外,眼神中总带着掩不住的哀婉凄凉。    几个班级的学生都已挤上了栈桥。    而栈桥显然容不下这么多的人一起玩,大家便有意无意地开始争抢起为数不多的地盘来。    而这种争抢却是丝毫没有包含消极情绪在内的,甚至连争抢地盘本身,都逐渐演化为一个从踢键子衍生出来的游戏。    年轻人对于任何非强迫的竞争,似乎都总有着极高的自主性与强烈的斗志。    只是这一切,都和冉辰无关。    她两年前所经历的一场劫难,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。    直到如今,她仍未从那无限的阴影中挪移出哪怕一点点的距离。    她甚至感觉那个早就自己噩梦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不远处,即将再度找到自己。    另一方面,她又无法不嫉妒外面的人。    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纯粹、纯净。    她心中已经明白,自己必然与其他人格格不入。    此时气温正高,她却总是不自觉地将宽大的校服拉紧,生怕脱离了躯体似的。    无数个夜晚,她都在无边的黑夜中重回那个曾吞噬了自己人生的密不透风的屋子。    她被蒙住双眼、缚住肢体,同时被剥去了浑身的衣物。    假如可以的话,她十分愿意将那段记忆完全忘却。    但她却总是清清楚楚地记得,那股让自己作呕的气味,和至今好像仍然留在她身体之中的痛楚。    她被那个人所剥夺的东西的意义,直到后来她才逐渐真正理解。    因此,她已在心中将自己完全与他人所隔开。    她觉得,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爱,或是被爱了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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